去年九月份,在黄岛开发区,一个十岁男孩被勒晕后,头上又被打了两枚十公分左右的钉子,而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实施了如此残暴行径的凶手,竟然是男孩的后母。这个家庭,到底曾经上演了怎样的暴戾与疯狂?在事发后的第八个月,我们来到了这个风暴过后的家庭。
直到今天,三十三岁的史杰,依然无法直视这样的平头钉子。这个十一岁男孩的父亲说,每当看到这样的钉子,他仿佛便能听到那一声声锤子敲击时,震入骨髓的钝响,清晰入耳,挥之不去。这样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巨大痛苦,似乎早已穿过肉体,定格在了灵魂的最深处。在那场灾难中,成成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可如今的孩子,已经无法说话,无法走路,自然也无法告诉我们,那个下午,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恐惧。现在,一家人早已搬离了那个充满血腥的房子,可回忆和伤痛,无法抹去。
史杰的女友,已经于同一个下午服毒自尽。她叫杨美容,这个和史杰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女友,成成一直管她叫“妈妈”。然而,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称呼,却无法阻止那个下午的疯狂。当时,史杰远在外地。事发三天前,他和成成的爷爷奶奶一起,回滕州老家给一位故去的亲戚奔丧,家里,只剩了孩子和杨美容两个人。门被牢牢的反锁。无论怎么叫喊,却始终没有人应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弟弟赶紧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成成的颈部,被两股直径七八毫米的绳子牢牢勒着,早已没了知觉,杨美容的床边,斜倒着一个敌敌畏农药瓶。这混乱的情景,已经让弟弟无从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凌晨时分,杨美容停止了呼吸,而另一个抢救室的成成,却始终陷在一种奇怪的昏迷当中。两个十公分左右的钉子,已经全部没入成成的头部,要把这样的平头钉子打入一个人的头部,这会是怎样的力道和疯狂?看着乌黑的钉帽,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史杰以最快的速度从老家赶了过来。三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此时正挣扎在生死边缘,做父亲的无法想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警方一系列的调查取证下,当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有了基本脉络。杨美容先是趁成成不备,用绳子将其勒晕,再用锤子把钉子砸入成成头部,最后服毒自杀。史杰、杨美容、成成,曾经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三口,现在,一个魂归黄泉,一个昏迷不醒。这其中,到底发生了怎样一番不为之人的纠葛?
史杰告诉我们,杨美容是山东枣庄人,2006年,他们在开发区打工时相遇相恋,那时,杨美容在一家饭店做面点师。史杰的前妻,也就是成成的生母,在孩子两岁时因心脏病去世。这些年,史杰一个人在外打工,儿子成成留在滕州老家,由奶奶照看。遇到杨美容之后,史杰便重新萌生了组建一个家庭的念头。他把成成从老家接了过来,一家三口从此生活在一起。一直到事发前,史杰和杨美容一起生活了近五年的时间。虽然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没有领结婚证,可在史杰的口中,一直称呼杨美容为自己的妻子,成成的后母。他说,除了脾气暴躁,杨美容不失为一个贤内助,而且,最开始的两年,她和父子俩也一直相处得不错。
杰说,成成从小没有母爱,对于这个后来的妈妈有着天然的亲近。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他和杨美容之间的争执却是一天天的增多。史杰说,在两人同居后的第三年,他才发现,杨美容原来是个有夫之妇。她的丈夫在深圳,还有两个孩子,而自己,却莫名其妙地成了第三者。几年里,两人讨论过很多次关于结婚的话题,可最终都成了泡影。渐渐的,一心想成家安定下来的史杰已经身心俱疲。而偏偏在那时,他又发现,杨美容和以前的丈夫联系甚密。当时的情景,外人已经无从揣测。最终,杨美容撕毁了和父子俩相关的所有照片,从这个家里搬了出去,回到老家枣庄。可故事,并没有结束。去年八月,史杰又一次接到了杨美容的电话。
杨美容的工作找得并不顺利,她提出,要在家里多住一些日子,史杰依然爽快的答应了。可他没想到,正是自己的这个决定,把一家人推向了黑暗的深渊。史杰怎么都想不到,在进行完这通对话的第三天,杨美容就把自己和成成反锁在家,把钉子钉进孩子的头部后,服毒自杀。
杨美容已经不在了,我们不知道,这个曾经的爱人的讲述,能不能解释她当时的歇斯底里的崩溃和疯狂。史杰说,杨美容以前的丈夫去了深圳,又在那里安下了另一个家,知道这件事后,杨美容也离开家,来到黄岛打工,并在几年后遇到自己。可这姗姗来迟的第二段恋情,同样惨淡收场。也许是原本冲动的性格,也许是坎坷的情感经历,让她最终把一切的怒火和怨恨,发泄到这个当时只有十岁的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