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认识一位老人,九十四岁的赵振芝,这个年纪,可以说是难得的高寿了,但老人家说,这个岁数,独自一人活在世上,福气,有时也不是福气了。老人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一番话呢?
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了,时间,仿佛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混混沌沌,无所谓今天,也无所谓明天。94岁的赵振芝,常常纳闷于往日的某段回忆,不知道又被凌乱的搁浅在岁月的某个地方,有时想起来,有时却淡忘了。就这样,一天,很多天,一年,很多年……
老人独自住在重庆南路48号的一套小房子里。老伴去世,这辈子也没有子女,一个人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很多年。
炉子,是邻居们改装集体供暖时淘汰送给她的。老人家每月有七八百的养老金,她说,自己是从农村上来的,当年没工作,也就没有退休金,没有养老保险,如今有了这块收入,自己不知道多感激。
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和老人的年纪一样老旧。唯有一件新玩意儿,赵奶奶兴奋的拿给我们看。
赵振芝唯一犯愁的是,自己,是真的老了,直不起腰,离不开拐杖,连热水袋都有些灌不动了,可家里的活计,却一样都不少。
都说岁月不饶人,一张小板凳,是除了拐杖外,赵振芝最大的帮手,洗菜,洗衣服,推着来,再推过去。提起去养老院,赵振芝说,自己不敢想,也不愿去。如今,居委会专门雇了人,帮着像赵振芝这样的老人买菜洗衣服,可绝大部分时光,老人还是得独自一个人,处理这些大大小小的家务事儿。
提起别人家媳妇,赵奶奶有点羡慕。这辈子,别说有人叫声妈妈,奶奶,如今,就连亲戚们都已经很少上门,一年到头,家里都没个客人。
以前,有老太太来串个门,就是赵振芝最高兴的事儿,可如今,比她小的老伙伴也一个个走了,身边越来越冷清。每天,生好炉子,做饭烧水,然后就靠在椅背上取暖,再慢慢睡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重复。
老人不识字,没法读书看报,屋子里虽然摆着一台电视,却从来都看不了。
实在无聊起来,老人就拿着小马扎,去窗户下晒晒太阳,然后,再起身回家,做饭吃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老人说,自己常年都是这样的伙食,唯一的变化,就是过年的时候。
老人说,年,是别人的热闹,对于她这个岁数的人来说,只是平常的一天,没有太多的意义。不过今年,老人家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老人:“人家还能洗澡,我没法洗,洗不了了,前年,我说洗个澡,过年,身上痒痒死了我,进去了,人家说不行,不能进……好几年没洗,前年洗了,去年一年没洗,今年一年没洗。”
对于生活,赵振芝的要求简单得让人心酸,过个干干净净的春节,是她眼下能想到的,最舒心,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