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这是社会给每位老人的法律保障,也会给衰老的生命带去莫大的安慰。然而即墨七级刘永春老人,无儿无女,没有亲人,71岁的他孤苦无依,心中有一份请求,却迟迟没有表达,因为老人觉得难以启齿。
在即墨市七级镇东太祉庄,我们找到了刘永春老人的家。说它是家,是因为它有炕、有灶台,可要说它不是家,理由也很简单,在零下七八度的数九寒天,这里没有一点热乎气,天上有洞,墙上有缝,更受不了的是,这个家里,从来没有通过电,天黑了只能靠一盏小煤油灯照明。见到我们来,这个家的主人——刘永春,感到很意外。
刘永春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早早的去世了,为了讨生活,年轻时的他孤身一人去枣庄的一个农场干活,1968年从枣庄回到即墨老家,因为家里穷,一直没成家,风风雨雨数十载,几经变迁,原来的房子因为修路挡道给拆了,现在住的是村里给安排的公房,去年还办了低保。老王告诉我们,刘永春的脾气有点儿古怪,按理说,以他的条件,村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困难的,可他办低保的时间比别人晚,钱数更是低了一大截,安不起电,还不愿意麻烦村里,这是何苦呢?
刘永春不愿意多伸手向别人乞求什么,只是他内心的强大,并不能阻挡日渐衰老的现实。在这个陋室的不少墙面上,可以看到刘永春用粉笔写的一个个“家”字。其实,刘永春的晚年生活本不会如此凄凉,他曾经认了同村的一个青年做侄子,可是三年前,侄子却意外掉到井里淹死了。从此,古稀之年的刘永春,真正变得无依无靠,他那座破败的小屋,和村里一排排整齐的大瓦房比起来,显得格外刺眼。好在乡亲们经常接济他,让老人在孤独中有了一丝温暖。
老人在墙上写着一个有一个的“家”,这是内心情感的真是流露,他的心里该是多么的渴望温暖,或许有人说说话、或许家里亮堂一点儿,也就不会想得那么清冷了。那么刘永春老人那个没有启齿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刘永春是一位孤老,可是从他的身上却可以感受到坚强的力量,尽管每月拿到手的低保金是全村最低的,家里连电都通不上,可老人心里总是有个念头:无功不受禄。因此,这些年,想要通上电,想要暖暖和和过个冬,如此简单而又平常的愿望,始终没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刘永春的房子背阴,即使是大中午头,也丝毫感觉不到半点暖意,灶台上的剩菜剩饭全结了冰,这一筐饼和一碗汤糊糊就是他的午饭。村里的热心人都说刘永春傻,自己的事也不知道去争取,可刘永春总是一句话就把别人顶了回去。刘永春:我自己考虑了,不该村里,不该这个人那个人的事,总归自己能耐不行。我这么考虑,活个几岁,何必再去得罪村里干部,得罪人不好办,人家照顾咱就照顾,不照顾拉倒,宁愿饿死,怪自己没本事,不能怪旁人。
话虽这么说,可刘永春也仔细琢磨过这个所谓的福利待遇,他的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刘永春:旁人拿低保,一个月一开始是250块钱,到以后,今年加了烤火费,又加了70还是60的,一年三千多块钱吧。我问了村主任,他说这个你不用管这个事,你知道你多少就行了,你别管旁人多少,反正就这么些,你就是个一级,一级是最少的。
刘永春说,那些拿低保比他多的人,家里电灯、电话都有,可以说,个个的生活都比他好。但他从来不去攀比,或许村里也有村里的难处,日子能凑合也就凑合着过了。不知是不是记者前来采访的消息传到了村委,东太祉庄的村主任,突然出现在了刘永春家门口。
村主任说,刘永春住的是公房,虽然破旧,但刮风下雨的时候,会接他去村委住,而这处房子也时不时地会给他维修。至于低保,人家的解释是,刘永春还有劳动能力。
随后,村主任简单看了看房子,就匆匆离开了,走之前表示会向上级汇报老人的情况。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刘永春说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守在家里迎接新年的到来,因为春天不远了。
老人的内心有一种坚持,宁愿自己苦点,也不愿麻烦别人,日子能过得去就行。记者采访回来告诉我,跟老人交流的过程中,她总是不自觉的被老人的这股倔强劲打动,在这个社会,能做到有所坚持的人,总是值得我们敬佩的,尤其是这位古稀老人。就在节目播出前,刘永春的邻居老王打来电话说,村里已经答应帮他通上电,看来,这个春节,老人终于可以告别煤油灯的日子,亮亮堂堂的睡在电褥子床上,温暖地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