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而对于初二学生刘昶来说,这样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半个月前,父亲去世,母亲不知所踪,孩子将来的生活,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
下午三点,记者到刘昶家时,孩子正在床上蒙头睡觉。屋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姑姑说,可能是悲伤过度,也可能是身体不适,这些天,十四岁的刘昶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整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另一间卧室里,摆着孩子用硬纸壳为父亲做的牌位。爸爸去世后,刘昶就独自住在南阳路这套租来的房子里。虽然对着镜头时,这个十四岁的男孩强装镇定,可床下藏着的东西,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孤独。
父亲名叫刘兆国,今年刚刚六十岁,由于糖尿病引起的肾衰,去世前的两年,他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姑姑告诉我们,刘兆国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多陪孩子两天,起码能等到孩子成年后再走。可谁都没想到,他走的是这么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父亲倒下的那一刻,永远定格在了刘昶的心里。刘昶说,从小到大,一直是父亲和他相依为命,他无法想象,没有父亲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刘昶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父亲没了,妈妈理所当然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可是,提起母亲,男孩显得很抵触。
对于母亲,刘昶不愿多说,姑姑告诉我们,她是刘兆国通过婚介所认识的,比刘兆国小八岁。10年前,留下年仅三岁的刘昶和一大堆的麻烦后,她便彻底消失了。
这些年里,她传来的唯一信息,就是一张服刑的家属通知单。
只有母亲服刑的那两年,刘昶才知道她的确切位置,而出狱后,母亲又消失了。刘昶说,他所有的生活,都和母亲无关。
比起其他孩子,生活给了刘昶更多的磨砺和坎坷,他像小大人一样,早早的料理起家里的生活。
那样的日子尽管艰苦,但毕竟父亲在身边,刘昶还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而眼下,他似乎和孤儿没什么区别了。
刘昶说,以后的日子,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可他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他所面临的困难,远比我们想象的大,休息一会,接着看。
姑姑说,孩子父亲死后,她去派出所好几趟,查刘昶母亲的下落,可是毫无结果,现在,她每天过来帮孩子做饭,可眼下,这样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姑姑说,刘昶的父亲以前在金华路有套老房子,由于没有收入来源,前几年房子拆迁,他们就没要新房子。
由于常年住院,父亲走时,家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而南阳路这套房子最多还能住到下个月,往后,孩子该何去何从呢?
云南路街道民政科的工作人员说,眼下的难题,就是确定刘昶母亲的去向。如果她被判刑或者宣告死亡,刘昶成了事实上的孤儿,可以送到福利院,或者办低保。可眼下,母亲只是下落不明。安排刘昶以后的生活,就多了几分尴尬。因为同样的原因,刘昶和姑姑给刘兆国办身后事也遇到了难题。
父亲有三万多的丧葬费,成年之前,刘昶每个月还有四百多的遗属费,可是,因为他是未成年人,这些钱只能打到监护人的账户上,然而,母亲不知所踪,账户更无从说起。云南路社会保障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要拿到这笔钱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变更孩子的监护人。
姑姑听说,办理这件事情的有效期是一个月。她担心,万一时间过了,这笔钱就打了水漂。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记者和孩子的姑姑一起,来到云南路社会保障服务中心。
工作人员说,变更监护人,是最为稳妥的处理方法,但如果孩子姑姑执意要尽快把钱领走,他们只能配合。
再过几天,刘昶和姑姑就能领到这笔钱了,而街道办事处也会再给孩子补一部分生活费,到他十八岁之前,这些钱,应该是够用了。而经济上的保障,能解决孩子所有的问题吗?
刘昶的父亲还有两个弟弟,也是重病缠身,眼下,姑姑似乎是刘昶唯一的依靠了。可对于接刘昶回家的提议,姑姑一口拒绝了。
而对于大人的种种顾虑,刘昶自己却并不在乎,他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情,他都能应付。
现在,姑姑希望能有一个寄宿学校接收刘昶,让他在一个好的环境里生活下去。生活在线也希望,亲人们顾念骨肉亲情,把孩子好好的安排好。让他未来的日子,快乐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