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新的城市索然无味,一个兀自老去的城市没有惊喜。只有新旧冲突的城市,才是一杯浪漫妖娆的鸡尾酒。
青岛天天上演着双城记。老城区那些旧掉的风华,至今仍隐约在回廊的拐角,牵挂在后花园的老石榴树上,暗藏在雀巢一样的阁楼里,历练百年而不衰,留给城市一个倔强的剪影。新城区的变化却在分秒之间,她像出身贵族的小姐,未成年,尚不会矜持,只一味地张扬着自身的美好,留给城市一个浪漫的倩影。
西城缱绻如一首老诗
一些波浪般起伏的老街主宰着西城的走势。于是,西城曼妙起来,顺带缓解着钢筋水泥的呆板。
老街临海,在潮汐的咏叹里一天天旧掉。宽绰一些的,通常与海岸平行,条条衔接着,一直通往东城。而那些蛇行的分支已经变成了凋敝的小巷,慌乱的石板,丝绒样的苔藓,临街的窗户低低地挂在胡同一边,伸手可及,让人不得不替窗户里的秘密和安全担心。总有老妪拄着拐杖,松懈地站在尽头,永远盲目地张望着——白花花的正午,当太阳变成了舞台上的顶光,这个演员却是糙布里没有瓤的玩偶。据说,这样的房子,都是从前的香艳之地,密集而邻的房间,麻木与腐烂曾经紧捱着。
老街漫步,潮音盈耳如同天籁——这时候,你会爱上行走。你甚至想,如果能一直沿着海走,你愿意走到死。你甚至自诩:一个城市可以没有职业思想家,但喜欢在街上闲逛的人,一定离思想不太远。
沿着海走,向东。整个太平角,陆域有湛山一路至五路,太平角一路至五路组成,若干风格独特的建筑歇伏其上。海边,峭崖,岬角,古堡——当这些词汇融于一体的时候,强烈的戏剧性身段便迎面走来。
上世纪30年代,西方一些富有的冒险家和航海家飘扬过海,到神秘东方寻找乐土。太平角的碧海黄沙让这样的漂泊嘎然而止,于是,他们把船舵变成象形图案装饰在建筑上,以纪念冒险的终结,同时也开始了临海听潮的逍遥。八大关别墅群因此而丰满,建筑式样不再是某种单一风格的延续,西班牙式、英国式、德国式、法国式、日本式,等等风格的相互渗透和拼凑,形成“万国建筑博览会”。
西城是生命凝练生命的场所。每一幢别墅都几易房主,在咀嚼吞噬了几代人的华年之后,散发出灵气和妖气,以兀自的方式,实实在在地记录着不该忘记的过去。
西城的节奏不可复制,或舒缓或骤急,或与心跳合拍,或与潮汐共生,最大程度地上演着人与往事、老街与城、城与生活的情景剧——这样的剧情,值得仰望。
东城华丽如一支凯歌
名词是敏感的,它的变化往往最先传递出时代变迁的讯息。东城,这个在老青岛们听来不知所云的名词,在1992年以后有了明确所指。
东城,是城中之城,也是城上之城,城外之城——拉开的不仅仅是华丽时代的序幕,更从此开启了青岛开埠以来新移民高潮,开启了无数异乡人酝酿、制造、实现“青岛梦”的绚烂开端。
东城之美,美得像个悬念。事物变幻凸现,永不停步;潮流相互碰撞,层出不穷;种种力量争相涌现,无数时髦持续爆炸。东城簇新而气血两旺,时刻诠释着进行式的青岛。
东城之美,美得仿佛凯歌。
当日常开支如音符一样跳跃在黄金海岸线上,一幢幢向上向东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更替刷新着城市的高度和宽度——关于精致生活的升级抱负日益清晰,关于未来新经济的转折点初露端倪。
东城延续了城市的血脉,也延伸了海岸生活的浪漫。有海,有雕塑,有栈道逶迤前行,有广场博大宽容。好的雕塑因天然地貌而张力愈显,特别是当雕塑与观海的别墅相映成趣,自然之美、建筑之美、艺术之美融合在一起,东城就更加巧夺天工。
码头如器官一样粘连在城市发展的历史中。奥帆中心码头成为继青岛港又一处可供大型观光邮轮停泊的港口之后,凭借全球度假气质的无敌海景以及承袭东方情调的“燕岛秋潮”等历史文脉,丝丝入扣地将“世界元素、中国魅力”链接在一起。当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从这里上岸,满目皆景,满心欢喜,他们感受到的都是这座城市做为悠久海港的热情与开放。
往东,再往东,东部之新东部,更多重城市继续建造,在清晨和黄昏的一些瞬间,你偶尔瞥见往昔的痕迹,更多的时候,你可以感受到未来图景浮动在地平线上——时间改变着速度,空间缩短了距离,生活正带着你飞奔前去。